「真假產品混淆視聽」

'97年5月，在河北省會石家莊市因真假直銷產品「爽安康」問題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837名消費者聯名控告廣東某直銷公司（以下簡稱F公司）和該公司石家莊分公司、及武漢某保健品公司，一時沸沸湯湯，十分令人關注。
「爽安康」氧氣健康器外觀設計和商標專用權，在1993年就獲得中國國家專利和國家商標專用權，未經權利人潘常雄先生授權及商標、專利機關備案，任何組織、個人不得擅自使用該商標專利、製造、印刷商標標識。

消費者集體控訴引人矚目
潘常雄先生為維護自身合法權益，曾多次委託律師在《人民日報》、《經濟日報》等報刊上發表鄭重聲明，警告侵犯該專利商標以及擅自印刷、製告商標標示的組織和個人，必須停止侵害，否則將賠償損失並承擔法律責任。
837名消費者集體控告三家既相關但又不是一個母公司的訴訟案，在中國大陸並不多見。這一官司剛一起訴就引起了河北省內外新聞媒體及經濟界人士的密切關注。
這837名消費者的控訴原因，主要是這些消費者在購買假冒產品使用後，出現了一些不良反應和症狀，遠不能達到該產品說明書中所說的效果，以假當真，以次充好，嚴重擾亂市場，欺詐消費者並侵害消費者的合法權益。
原告請求人民法院公正審理此案，責令三被告因製售假貨騙消費者而收回假貨1078台，雙倍退還貨款每台7800元，共計840.84萬元人民幣，承擔此案全部訴訟費及追償賠款所發生的一切費用，維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
這個案件很快得到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的受理，並下達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1997）冀經初字第12號民事裁定書。依法裁定：「凍結被告銀行存款840.84萬元或查封相當數額的財產。」這一裁定書已經得到執行。
該案涉及到相當廣泛的法律問題，我們僅從已報導的事實進行分析、探討。
一、關於外觀設計的專利問題
專利是一種法律認定的權利，是一種取得了專利權的發明創造和具有獨占權的技術，也是指記載著授予專利權的發明創造之說明書及其摘要、權利要求書、表示外觀設計的圖形或照片等公開的文獻。
依照中國專利法、專利又分為三種：發明、實用新型和外觀設計。

侵犯專利權將會吃官司
外觀設計，是指對產品的形狀、圖案、色彩或者其組合所作出的富有美感，並適於工業上應用的新設計，又稱為工業品外觀設計。
外觀設計專利權被授予後，任何單位或個人未經專利權人許可，不得為生產經營目的製造、銷售其外觀設計專利產品。或許可人無權允訴合同規定以外的任何單位或者個人實施該專利。
授予專利權的外觀設計，應當同申請日以前在國內外出版物上公開發表過或者國內公開使用過的外觀設計不相同或者不相近似。
外觀設計專利權的期限為十年，自申請日起計算：自專利局公告授予專利權之日起滿六個月後，任何單位或者個人認為該專利權的授予不符合專利法規定的，都可以專利復審委員會宣告該專利權無效。專利復審委員會對宣告外觀設計專利權無效的請求所作出的決定為終局決定；宣告無效的專利權視為自始即不存在。
據上，「爽安康」氧氣健康器的外觀設計專利權依法受到保護。若「爽安康」商標專用權真的被有關直銷公司侵犯、損害，自然應當依照商標法受到處置。
二、關於商標專用權問題
商標法，是商標法律規範的總稱或總和。
^1.假冒註冊商標罪。未經註冊商標所有人許可，在同一種商標上使用與其註冊商標相同的商標，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處或單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2.故意銷售假冒註冊商標的商品罪。銷售明知是假冒註冊商標的商品，銷售金額數額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處或者單處罰金；銷售金額數額巨大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共處罰金。3.偽造商標標識罪。偽造、擅自製造他人註冊商標標識或者銷售偽造、擅自製造的註冊商標標識，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並處或者單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三、關於共同訴訟與代表人（集體）訴訟
837名消費者狀告三公司的案件，在訴訟主體上相當有特殊性。直銷行業中發生的案件大多數具有共同訴訟的性質，這裡將有關訴訟程序、法律制度作一簡單介紹，相信對直銷公司、直銷商、消費者如何啟動、參與或應付複雜的局面及微妙的形勢會有所裨益。
（一）關於共同訴訟與代表人（集團）訴訟的概念。當事人一方或雙方為二人以上，其訴訟標的是共同的，或者訴訟標的是同一種類、人民法院認為可以合併審理並經當事人同意的，為共同訴訟。當事人一方或雙方人數較多的訴訟為代表人訴訟。（根據有關規定，「人數較多」指10人以上。）
共同訴訟的一方當事人對訴訟標的有共同權利義務的，其中一人的訴訟行為經其他共同訴訟人承認，對其他共同訴訟人發生效力；對訴訟標的沒有權利義務的，其中一人的訴訟行為對其他共同訴訟人不發生效力。
（二）關於當事人，民事訴訟的參加人包括當事人、訴訟代理人。當事人又包括原告與被告雙方及第三人。必須共同進行訴訟的當事人沒有參加訴訟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法通知其參加；當事人也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請造加，人民法院對當事人提出申請，應當進行審查，申請無理的，應當駁回；申請有理的，書面通知被追加的當事人參加訴訟。
另外一方面，人民法院追加共同訴訟的當事人時，應通知其他當事人。應當造加的原告，已明確表示放棄實體權利的，仍追加為共同原告、其不參加訴訟，不影響人民法院對案件的審理和依法作出判決。

被告公司紛紛發表聲明
（三）關於權利人登記公告問題。訴訟標的是同一種類、當事人一方人數認為（一般為10人以上）在起訴時尚未確定的，人民法院發出公告，說明案件情況和訴訟請求，通知權利人在一定時間向人民法院登記。公告期根據具體案作的情況確定，最少不得少於30日。
向人民法院要求登記的當事人，應證明其與對方當事人的法律關係和所受到的損害。證明不了的，不予登記，當事人可以另行起訴。人民法院的裁判在登記的範圍內執行。未參加登記的權利人在訴訟時效期內提起訴訟，人民法院認定其請求成立的，裁定適用人民法院已作出的判決裁定。
（四）關於推選代表人進行訴訟的問題。
當事人一方眾多人數認定的共同訴訟案件。可以由當事人推選代表進行訴訟。代表人應為2～5人。每位代表人可以委託1～2人作為訴訟代理人。
當事人一方眾多人數在起訴時確定的，可以由全體當事人推選共同的代表人，也可以由部分當事人推選自己的代表人；推選不出代表人的當事人，在必要的共同訴訟中可由自己參加訴訟，在普通的共同訴訟中可以另行起訴。
當事人一方人數認定在起訴時不確定的，由當事人推選代表人，當事人推選不出的，可以由人民法院推出人選與當事人協商，協商不成的，也可以由人民法院在起訴的當事人中指定代表人。
（五）關於被告公的司的聲明。
該案件被告有三個，其中包括廣東F公司及其石家莊分公司。
F公司於1997年4月10日於人民日報第三版刊載「鄭重聲明」。要點有三：(1)有人利用其合法直銷名義，銷售「爽安康」氧氣健康器。(2)該公司已從1996年12月起，直銷自己公司生產的氧氣健康器，外觀與包裝均與「爽安康」完全不同。(3)一切從事「爽安康」氧氣健康器直銷活動的公司、組織及個人均與F公司無關。
原品牌公司（以下簡稱S公司）也先後於1997年3月24日和1997年4月14日在人民日報第8版上刊載聲明，聲明的要點有：(1)潘常雄先生於1993年5月13日在國家專利局取得「爽安康」氧氣按摩器之外觀設計專利權，專利號為：ZL92302443.3；(2)潘常雄先生於1993年6月14日在國家工商局商標局取得「爽安康」商標專用權，商標註冊登記號為：645809；(3)被告公司所生產、銷售的氧氣健康器與「爽安康」氧氣健康器無任何「血緣」關係。其它直銷經營的「爽安康」是不合法的，屬於欺詐行為，應承擔一切法律後果。
被告中的武漢某保健品公司在給予筆者的覆函中聲稱，由於該伀司名稱與S公司名稱同音，加之不正當競爭及有關媒體的報導，把不是該公司的問題說成是該公司的。

是非真假有賴法律判定
綜上所述，我們就有關法律規定與原理試作如下分析：
第一、如果的確有人以F公司合法直銷（應限定為直銷）名義銷售S公司氧氣健康器。則即使由S公司進行，亦屬非法。F公司可以依法採取民事訴訟措施等一切合法行動，加以阻卻與糾正。
第二、以S公司的聲明及有關報導資料為依據進行分析，涉案氧氣健康器只有外觀設計專利權保護，並無發明及實用新型專利權保護，故即使F公司的氧氣健康器與S公司的氧氣健康器沒有任何質量區別（外觀設計不在此例）亦並不違反專利法。當然，潘常雄先生的外觀設計專利權依法受到保護，侵權者應負責任。
第三、F公司或其他任何人（含法人、其他組織、自然人）以F公司合法直銷名義銷售S公司的氧氣健康器，S公司均有權依照專利法、商標法、反不正當競爭法、民法通則、民事訴訟法、產品質量法等加以追究。
潘常雄先生刊載於1997年4月14日人民日報第8版的「S企業（中國）有限公司。潘常雄先生授權常年法律顧問聲明」中認定：廣東F公司直銷經營「爽安康」是不合法的，屬於欺詐行為，應承擔一切法律後果。從有關報導、聲明中表明的確定證據、事實出發，筆者並未發現權威機構認定F公司當時正以直銷經營「爽安康」氧氣健康器。
但《廣東商報》1997年1月25日第4版專版刊載F公司董事長及總經理向同仁及各界致意祝辭中之圖片說明部分有「爽安康產品生產工廠間景象」字樣，與F公司在聲明中所稱，1996年12月即開始直銷自己生產（生產日期應更提前一些方為常理）的氧氣健康器之說明略顯不一致。當然，由於交稿與發稿有一定的時間差，在客觀上或許成為這種不一致的原因。
筆者認為，S公司與F公司的主張均需以其他更確實、充分的證據來證實、證明。